漂泊十八年 生下十个孩 大女已出嫁 幺女抱在怀

江苏一对“不懂避孕”的夫妻被劝返回乡 

    据《京华时报》报道 18年间，除了漂泊和拾荒，58岁的刘向明生活主题就是造娃。夫妻俩育有10个孩子，这个“秘密”一直不为计生部门知晓。上月，5岁的老七在苏州的一个水坑溺亡，经当地媒体报道，超生之事才被曝光。

    他们如此罕见地超生，自称因为完全不懂避孕。

    江苏邳州，邢楼镇刘屯村。5月30日晚8点多，一辆苏州牌照的白色13座依维柯在夜色中抵达，停在村民刘向成家门口。

    门房过道里佝腰站着82岁的徐道兰。7个孩子鱼贯而下，按事前吩咐恭敬地喊她“奶奶”。刘向明和妻子尹马美也下了车，怀里还抱着两个嗷嗷待哺的女婴。9个孩子，都是刘向明的。

    自打18年前离乡，刘向明还是第一次回来。

    十多年来，刘向明一直漂泊在苏州郊区。夫妻俩拾荒维生，一共生了10个孩子，四男六女。最大的是女儿，21岁，已出嫁，最小的也是女儿，双胞胎，刚出生两个多月。尽管孩子众多，邳州和苏州两地的计生部门一直不知此事，直到刘家老七5月份溺水而死。

    不请自到的记者，撞破了刘家的“秘密”。媒体曝光这起意外事件，超生夫妻生10个孩子的消息，也在网上不胫而走。曝光第二天，苏州方面雇了一辆依维柯，把刘家11口人全部送回邳州。怕他们半路而返，还派了一辆警车在后面护送。

    刘家住过的窝棚，每月租金360元。“他走的时候还欠房租和水电费，一共708元。”房主嘟囔道。

    5月31日，刘屯村。尹马美说她很感激苏州：搬家补偿了1.3万元，“人家担心我们孩子多再出意外。”

    回乡后，刘向明一家全挤在二弟刘向成家。刘向成和老母亲相依为命，也没有像样的房间。

    尹马美是贵州人，年幼时被人带到邳州。15岁时被刘家收养，后来嫁给了刘向明，1993年生下大女儿刘欢。

    刘欢3岁时，一家人还蜗居在一间草棚里。夫妻俩合计“干点生意”，就奔微山湖去了，听说那地方好混。

    一路上，他们摆过烤山芋摊，捡过破烂，最后定居在铜山县九段村。在一片荒无人烟的湿地里，他们搭起一处窝棚，刘向明有时捕鱼，有时则捡破烂。最穷的时候，他带欢欢出去乞讨。

    家里穷得空荡荡的。尹马美回忆，有一次，她炒完菜放在桌上，窝棚上掉下一条大蛇，砸在菜里，但她只是把蛇赶走，没舍得把菜倒掉。

    在这样的窘境下，老二至老五相继出生。其间，刘向明听刘屯来的人说，村里重新分了地，他的地都分没了，窝棚也倒了。“就这样，住了六七年，有一年夏天，我们走路到徐州火车站，买了三张火车票，就上苏州去了。到了苏州，还是捡破烂，又生了5个孩子。”

    除了欢欢，后面的9个孩子，都是刘向明在住处接生的。“每次她要生了，我就把瓷碗敲碎了，用白酒消毒，孩子生下之后，我就用它把脐带割断。”

    干收废品这行的，很多人最后发了财，刘向明算资深从业者，但始终没能脱贫。尹马美说，他们俩都不认秤，没搞过上门回收，只会在户外捡些瓶子类的废品。两人也不怎么交际，问起谁是他们的朋友，两人都答不上来。全家唯一用手机的，是在纺纱厂打工的老二。

    挣扎在贫困线上，刘向明回不了家的理由很直接——没路费。“就算回去了，地也没了，家也没一个，能怎么办？”

    对于刘家超生的事，村支书刘相利表示村里完全不知情。

    刘向明并非没考虑过负担重。但两人在计生方面纯粹是门外汉，他们不懂得如何避孕，从未用过避孕药或避孕套。孩子一个接一个降生，两人顺其自然，直到2010年老八出世，才想到要“打住”。欢欢领着尹马美，在苏州找了个诊所，花400元上了节育环。

    医生问生过几个孩子，尹马美说，4个。“我没敢说8个。我连身份证都没有，填的是假名字。”

    但这个环后来失效，尹马美又怀孕了，肚子特别大，是双胞胎。

    有没有考虑过打胎？尹马美肩一耸：“那怎么行。打胎可疼了，打不得！”

    刘向明最关心的是孩子的教育。10个孩子，欢欢在铜山读过幼儿园，老二和老三在苏州读到小学三年级即辍学。“太贵，上不起，一个学期1000多块。”他笑着对记者说，“孩子们念不上书的话，还得麻烦你们。”

    端午节，邳州市民政局、公安局、计生办、妇幼保健所等部门在邢楼镇政府开会，会后，派人给刘家送去2000元现金、两袋面粉、4个书包和一些衣物。

    派出所所长沈银召表示，截至昨天，9个孩子中，老大欢欢原来有户口，其他8个孩子的出生证明已办理，“落户和计划生育不挂钩，出生证明办好了，很快就能落户。”邢楼镇分管计生工作的副镇长杨祥艳说，落户是第一步，当地会根据情况申请办低保，4个适龄孩子的上学问题也会解决，另外，还会对尹马美采取长效节育措施。

    根据江苏省计生条例，二孩以上的，将缴纳5至8倍的社会抚养费，以年收入2万元粗略计算，刘向明夫妻面临50万元的罚款。刘向明表示：“罚的话，拿不出钱。”

    问及“会不会真罚”，杨祥艳含蓄表示，超生问题会“依法依规”办理，但目前未开出罚单，“该罚的肯定要罚。但你罚多少，他都交不起这个钱。如果符合相关政策，经研究决定，可减免或缓交。”他辩解说，超生问题，不是他们工作疏忽造成的，“我们要做的，就是帮助他们过得越来越好，在老家扎下根。”

    另据记者了解，小孩溺水曾经得过一笔赔偿。对于赔了多少钱，刘向明不想说。

    家里共有10个孩子

    老大刘欢(21岁、女)

    老二刘敏(16岁、女)

    老三刘成(13岁、男)

    老四刘笑笑(11岁、女)

    老五刘朋(10岁、男)

    老六刘畅(7岁)

    老七刘壮(5岁、男溺亡)

    老八刘健(4岁)

    老九和老十是双胞胎姐妹，还未取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