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水

天上彩虹人间长

故乡水
陈长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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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江陵县沙岗镇位于古云梦泽白鹭湖楚灵王章华台遗址边，是上世纪贺龙、段德昌、周逸群、陈香波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曾经战斗过的地方，它是早于监利周老嘴洪湖瞿家湾的湘鄂西早期革命策源地。由于地处“鸡鸣三县”的湖乡僻壤，发展一直相对滞后。漫长的岁月里，老百姓一直饮用天然的湖水和河水，最近几十年，改饮储水塔水质欠佳的地下水。日前从“同学缘”微信群得知，在当地政府的竭诚努力下，镇自来水厂终于联通了数十公里外的长江水，故乡人民的生活从此有了洁净健康的水源。欣喜之余，夜竟难眠，往事历历，浮想联翩，感慨系之，草成感怀如下：

欣闻沙岗自来水终于和长江通连
内心的喜悦不亚于上世纪第一次用上电
不记得首次点电灯具体是哪一年
却始终铭记
白炽灯的光辉曾经照耀过你我的童年少年

曾经的故乡水五岔河与四通八达的水网相连
近到普济观走内荆河
去郝穴泛舟龙渊
亦可沿白鹭湖后湖三湖
一路直趋烟波浩淼的郢都长湖边

还可远达洪湖入长江
下洞庭登岳阳楼仿效范仲淹
看那八百里洞庭水
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

那时候
门前的五岔河水还是那么清澈养眼
一日三餐春夏秋冬
恩赐我们的不止是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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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么
永不寂寞的水埠头
镌刻着我们自由自在的童颜

两小无猜的邻家小萝莉扎着羊角小辫辫
与你并排坐在水埠头边边
小脚丫扑腾在水里面
任由欢快的小鱼儿
挠痒痒穿梭于腿脚间
看大哥哥用自制的伺鱼篓子
捉满了活蹦乱跳的小河鲜
又被妈妈的巧手
做成了撒上葱花的鲜鱼鮓胡椒稀糊面
那可是物质贫乏年代的美味佳肴喲
扑鼻的鲜香让你至今常常回味怀念

水埠头大姑娘小媳妇淘米洗菜的欢声笑语
伴随着妈妈有节奏的砰砰捣衣声
总是传得老远老远
却不妨碍小伙伴们
专注地把手中的小瓦片削向水面
比赛谁能更多地荡起水中的涟漪
一圈套着一圈
赢了的乐不可支
俨然古时候得胜回朝的大将军荣光凯旋

鱼米水乡的孩子如果说自己不会游泳
还真不好意思对人言
当我们如今搏击长江到中流击水的时候
你肯定不会忘记
最初的狗刨刨是在五岔河的水埠头操练
也一定记得爬上接龙桥大胆练跳水
从倒门板摔得鼻青脸肿
到凌空一跃身轻如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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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边不远处
那一株沧桑的老垂柳不知存在了多少年
枝繁叶茂遒劲挺拔生机无限
独撑着乾坤朗朗大片的天
有一根硕长粗壮的侧枝斜卧在水面
这独特的平台曾经有多少童趣上演

曾经沿着斜枝攀爬上树巅
掏鸟窝把海魂衫挂成了碎片
曾经惹恼了枝头的马蜂窝
被好战的马蜂蛰肿了眼
曾经折柳枝编织伪装帽
与小伙伴们沿河岸南征北战野营拉练
曾经侧耳聆听斑斑驳驳的枝叶间
知了们此起彼伏的天籁之音
曾经目不转睛看身着铠甲的铁牯牛
悠哉游哉地摆弄头顶的天线
也曾经一杆在手
静静地坐守在斜枝前
垂钓起兰姆子死鳑鲏土憨巴鲶鱼与刺泥鳅
还有鲫鱼鲤鱼鳊鱼刁子鱼黄牯鱼黑鱼和花鲢

繁忙的五岔河
从春到夏从夏入秋从秋延续至冬天
讨生活的镇民划着一叶小舟
往来穿梭于小镇与白鹭湖之间
辛勤地劳作换回源源不断的美味湖鲜
遍地野鸭和菱藕
秋收满畈稻谷艳
鳞次栉比的卖粮船
满载着农人丰收的喜悦笑开颜
陶醉了五岔河秋日的浟湙潋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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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那
河两岸的树巅巅
招引着白鹭群常来常往像雪片
王观头老渔翁能干的俏鹭鸶
不时叼起过对水质异常挑剔的脊花鱼
那可是你我曾经亲眼所见
蓬蓬勃勃的五岔河白鹭湖
敞开她博大温暖包容的胸怀无私奉献
养育了我们的父老乡亲一年又一年

但不知何时起
短视的目光膨胀了一己的私利狼狈为奸
切割得母亲河芳华老去气息奄奄
河水开始惨遭污染荼毒
血吸虫竟然也重回人间
昔日一碧万顷的白鹭湖
一点点被蚕食呀
消失殆尽
伤痕累累的故乡水浊泪涟涟

自从镇上建起了自来水厂
共饮的地下水取之于洲子上曾经的夹河间
满以为从此有了清洁无虑的水源
殊不知
挥之不去的杂质硬水一天天在身体内沉淀
镇民们别无选择有苦难言

如今的好消息
让过去的一切不美好永不再见
习总书记的英明论断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常记耳边
齐抓共管退渔还湖整治疏通河道
渐渐重回河清湖晏
故乡的原野
再现清凌凌的水来蓝格莹莹的天
办好事实事的人民政府
爱民亲民的举动润泽了故乡人民的心田
2019.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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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虹：湖北荆州人，中国人寿保险（集团）公司寿险高级核赔师。除在省级以上专业报刊上发表保险专业论文外，工作之余，爱好文学，兴之所至，偶尔有感而发。曾在《作家联盟》平台发表诗作《记住乡愁》、《回到故乡看楝花》；《当代文艺》平台发表长篇散文《梦里故乡白鹭湖》（与弟合作）及诗作《我去会晤了四百年的古石剅》、《今晚的沙岗月亮》；《作家美文》平台发表诗作《五岔河怀想》、《金孔雀飞到了珍珠湾》；《文学沙龙》平台发表小说《牛宝父子之殇》、诗作《食海鲜的白鹭进入了梦乡》、《我们等待得是不是太久》、《三峡竹海放歌》、《龙抬头日荆州古城环城竞走记》、《虾虎鱼》、《共享单车之殇》、《故乡水》及长诗《爱在荆江》；《当代作家联盟》平台发表有关楚国八百年长诗《荆楚长歌》等。